北极高压锅

小号,史盲激情产粮,有错请指出orz不喜欢请拉黑

问心【非斯】

*注意避雷:韩非韩王if线,韩国秦国国力相似且无政哥版,人物ooc,李斯毒杀韩非但处境调换梗,灵感出自赛博招魂(还有韩非说自己不结巴,在这篇满足一下他的心愿())

  【同样的境遇下,如果你是我,你会怎么做?】

  韩非坐在案前,就着忽闪的烛光细细阅读着手中竹简。时过境迁,眼前的一手好字依旧透露着主人的意气风发,两人的关系却不似先前了。

  他不再是不受重用的韩公子非,而是手握实权的韩王。李斯……不再是可以谈心的稷下同窗和挚友,而是敌国的说客。

  我们还是走到这步了吗?韩非盯着竹简上的小篆,却是在借此物思念故人。

  当年韩非在稷下学宫结识了学弟李斯,他从楚国来,说话有着好听的楚调。两人一同求学于荀子,却有着相同叛逆的思想。这让韩非对这个师弟起了兴趣,两人开始无话不谈,辩论时李斯是韩非的口,写作时韩非是李斯的心。

  直到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,李斯约韩非去了一个小山丘。两人同往时一样饮酒欢歌,反驳着荀子讲课时的思想,彼此打趣。李斯欲饮的手突然顿了顿,他说:“师兄,斯将西说秦王矣。”

  韩非惊诧的回过头,或许是借着落日的余晖,他第一次看到了李斯素日沉稳的眸子下还有闪闪发光的东西。是辩论时针锋相对的话语,是深夜不绝的灯火,是……蓬勃的野心。

  师弟,为何……不要,别去那虎狼之秦!韩非灵活的思路在今日仿佛被酒僵住了,他有很多话想说,他想问李斯身为楚人为何不归楚,又想问要不要和自己回韩国……可最终说出来的只有:

  “师弟,何时走?”

  无他,只因他与李斯是最交心的朋友,两人在某些方面又是出人意料的默契。于是当韩非看见了李斯的野心,便知说这些都多余了。

  李斯又倒满一杯酒,和韩非僵在空中的酒杯轻轻撞了一下。“明日就走。”

  一饮而尽杯中的酒,韩非听见自己说:“既然如此,非当为师弟饯别”。李斯笑了笑说:“师兄不必大费周章,今日之宴即可。多耽误一些时间斯总怕秦国那边生事,斯最近心里总是莫名的慌乱呢。”

  李斯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香囊,上面绣了兰草。“师兄贵为公子,自当无缺。然斯还是想送师兄些什么,韩国尚绿,斯便做了一个香囊赠予师兄,以表心意。”

  韩非接过,用手抚摸着感受香囊上刺绣。说:“师弟有心了,但今日之事仓促,非未来得及准备些什么。那非便为师弟唱一曲罢。”

  “子将西入秦,吾将东归韩。子勿为秦相,吾不为韩将……”

  …………

  后来李斯入了秦,却恰逢秦王逝世。政局动荡,后来便再也没有了消息。韩非回了韩国,数次上书不得用。结果韩王遇刺,宗室们慌乱之下只求一个牢固的定心丸,竟是把韩非推上了王位。数年后,韩国在韩非的治理下国力迅速提升,甚至隐隐可与秦国对抗的地步。

  闲时韩非翻着自己先前的文章,自从当了韩王后韩非便少有时间著书了,偶尔看到在稷下所作的文章也会思念一下旧友,不知李斯如今在秦国可稳定下来了?

  所以当秦使来见,竟是李斯时,两者都惊讶不已。但身为韩王,韩非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安排好接下的诸多事宜。还没想好韩秦两国接下来的发展方向,就被李斯的情报打乱了脚步。

  朝廷上关于秦使在韩国安排奸细一事已经吵翻了天,但韩非也清楚现在不能与秦国闹翻,那便只能将其全推在秦使身上。李斯知道事情败露,倒也与韩非不谋而合的撞了想法,将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。

  “……万般相见好,莫逢在沙场”。这一次,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拍子了。

  韩非将李斯下了狱,但也仅是下了狱。身为韩王他不能纵容敌国奸细在本国为非作歹,更不用多说廷内众多眼睛盯着此事。秦使间韩,韩国有了正当的理由处置秦使又不怕与秦国撕破脸皮。在韩非的统治下李斯也并没能在铁桶般的韩国得到什么有效信息。

  此事说大也大,说小……也有点难度。但韩非很气,气李斯身为秦使暴露后秦国没有半点表示,气李斯为了秦国宁愿亲身犯险,气李斯见了韩王是韩非后依旧选择间韩。更气他现在,自己为了李斯的生死存亡绞尽脑汁,而李斯!竟在牢狱中上书劝韩王杀秦使而存秦韩之交!

  好个秦国,好个李斯!韩非又低头看了眼竹简,字是好字,可这内容……韩非气的将竹简推翻在地。

  门外侍从察觉到异常迅速推门进入问到:“大王?”凌冽的晚风吹进屋内,让韩非清醒了些,是了,现在自己是韩王,那么有些东西早已发生改变。李斯身为秦国弃子,也应早些清醒过来了。

  “准备一下,寡人要见秦使。”

  …………

  李斯静静的坐在牢狱中,回想着几天前在韩廷上与韩非匆匆见的一面。多年不见,师兄竟然当上了韩王。如此甚好!师兄的思想终于可以发挥出最大作用,师兄的愿望,可以实现了……

  透过窗户可见微微月光,今日的月亮也是差强人意。李斯叹了口气,他问自己,那你呢李斯,你的愿望呢?这次是秦国最后一次试探李斯的能力,随着韩国的日益强大让秦国有了危机感,正巧赶上李斯的事业上升期。李斯本来很有自信,到了韩国后却发现韩非是韩王,再三犹豫下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仕途。

  没想到……李斯揉了揉疲惫的双眼。他真心为韩非感到开心,正该如此,韩非统治下的韩国正该如此。但谁来为自己悲哀呢?李斯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的机会,但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希望。在韩王韩非和秦国之间,李斯还是选择了秦国。

  他揽过所有过错,希望秦国在抉择利弊之后不要放弃他。但他也怕,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,在自己这样触碰韩非底线还反复上书的情况下,他不知道身为韩王的韩非还能容忍他多久。

  但他知道,如果说单论法家的思想,那么韩非定是遥遥领先。但若是论起执行,李斯想,韩非不一定能有我果断。

  所以李斯在赌,看似命悬一线实际上双方下注。李斯猜到了韩非能想到这一点,所以……

  “如果我是你,我当在此时杀了你。”

 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,李斯重重摇了摇头。所以师兄,你会怎样做呢?你我之间,真的会到那最后一步吗?看着惨白的月光照在地上,空中弥漫着灰尘。李斯自嘲的笑了笑道:“这韩国的牢狱,倒是没有秦国的宽敞明亮。”

  “哦?那也要可怜可怜秦使,还要在这儿多待一阵子了。”韩非随侍者走到关押李斯的牢房前,便听到这样一句话。挥了挥手让侍从打开牢门,放好东西,便让他们下去了。

  韩非心想,我真是多余来这,还有力气吐槽韩国,这会还想着秦国呢?

  李斯见了韩非倒是没有多少心里负担,见他挥退了众人,便亲自接过食盒摆在桌子上。“多谢韩王心中挂念,深夜还亲自前来关心秦使。如此殊荣,倒是令臣觉得多待几天也无妨。”

  看着李斯的动作,韩非心中叹了一口气,他心中竟还在意这求学时的情分,那先前之事又是为何?冷了脸色,淡淡说道:“秦使好生放肆,寡人让你动了吗?这便是你秦国之礼?”

  在稷下学宫时李斯很少见韩非生气,韩非这一遭下来李斯也愣住了,难道自己会错了意?

  韩非见李斯愣住了,心中好受了一些。也不说话,缓缓的给两人酒杯中倒酒。

  倒完酒后,终究还是李斯先打破了沉默。“……许久不见,这还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私下见面。斯还未曾祝贺师兄当上韩王,自罚一杯。”

  李斯悄悄打量着韩非的神色,看他还是不说话,反倒凝重的盯着自己手中酒杯。心里毛毛的。强挤出一个笑容来,“师兄……大王,这酒不会有毒吧。”

  看着李斯举起又放下的手,韩非不再沉默,反问道:“若是有毒,你当如何?”

  李斯若有所思,说道:“那斯便先吃菜,最后喝酒。”

  噗嗤一声,韩非被逗乐了。饭桌上僵持的氛围也得到缓解。两人又聊了几句,没有谈国事,先叙旧,后各自讲了一下这些年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。李斯抚着胸口道:“哎呀师兄,你刚才可真是吓坏斯了。”韩非笑道:“有吗?非看你挺开心的。”

  李斯正了正色,一本正经地说:“师兄是真的很有大王的风范,斯想,师兄文里提到的明君也应当是师兄这样的。若是你做不了韩王,想必韩国也不能这么快发展起来。”说着又夹了几口菜,“嗯~好吃,师兄竟还记得斯当年的口味!”又嘟囔了几句韩国的牢饭真是难吃。

  韩非只是笑着说:“师弟既然认可非是明主,那师弟心思可有转变?”

  李斯面露难色,放下筷子,说道:“师兄心中一直挂念着斯,斯万分感激,直到现在还没杀斯,已是仁至义尽。然……”

  韩非没等李斯说完,出言打断了这段没有意义的话,“秦国那边一直没有消息”,又言:“师弟为何不饮酒?”

  李斯沉默了,伸手拿过酒杯,抬头望向韩非:“师兄,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?”不知他问的是什么,但韩非摇了摇头。明明酒中无毒,但偏要以这番姿态去告诉李斯,让他误解。

  或许是因为看他见到自己的警惕吧,又或许是自己还什么都没说,李斯靠猜测就断定酒中有毒吧。韩非捏紧自己的酒杯,在心中给李斯的未来做了定局。

  或许,兰陵的美好时光,真的再也回不去了。

  李斯看韩非一饮而尽,心中一惊。但又想着或许是酒壶中有什么手段?毕竟是韩非倒的酒。自己之前就靠着这种手段葬送了不知道多少人……

  “师弟,还等什么?喝罢。”韩非看李斯还在挣扎,重新倒满了酒,冲李斯举起酒杯。

  苦笑了一下,李斯也端起酒杯,冲韩非碰了一下,正如在稷下时一般。李斯饮前想要说些什么,又梗在喉咙,只说:“事已至此,斯毫无怨言。斯高兴师兄能如愿以偿。愿师兄身体无恙。”说罢便一饮而尽。

 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,李斯闭眼等了一会,睁开眼看到韩非看着他笑:“等什么呢师弟,怎么不吃了?”

  李斯也笑了,摇了摇头又饮了一杯酒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。“斯未想到师兄当了韩王后,当真君心难测,爱捉弄起人来了。”

  韩非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香囊放到桌前:“熟悉吗?”李斯欣喜的说道,“想不到师兄还留着此物!”韩非抚摸着上面的花纹,充满怀念的说:“是啊,我们二人之间也只有我一直念着当年旧情。某个没良心的早被那虎狼之秦给同化了!真是怀念当年跟在非旁边的小师弟啊!”

  李斯笑骂着去抢韩非手中的香囊,“既然师兄说斯没良心,那斯便收回算了!”韩非躲闪着说:“那不行——你都送了,哪有收回的道理!再说,非是韩王,你个小小秦使敢抢寡人东西?”

  两人闹累了,瘫在牢房地上,也只有这时候冰凉的稻草才能提醒两人这里是牢房。李斯将手垫在脑袋下面,扭头问韩非:“……师兄。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什么时候能放斯出去?斯知道这次必然是无功而返了,在师兄的治理下韩国坚不可摧,斯认输了。”李斯讨好的说道,实际上他也不清楚韩非的意思。但也知道肯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他放了。

  韩非听到这话笑了,也侧过看李斯。此时外面太阳已经开始升起,光亮照在韩非侧脸上很是好看,但他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:“师弟想走?不是说了有非在多呆几日也无妨吗?既然如此,那师弟便好好习惯这里吧,非以为这里以后便是师弟的家了。”

  边说着韩非边起身抖了抖灰尘,自顾自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,向门外走去。

  “……毕竟非是韩王,要给韩国一个交代。但韩非也要给李斯一个交代,为了保护师弟,只好辛苦师弟以后就呆在这里了。”

  李斯不可置信的追上去,却被隔在门内,绝望的看着韩非的笑脸。“韩非!你不能这样,秦国不会让你一直囚着秦使的!”

  已经往外走的韩非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:“师弟,秦使有错在先,况今韩秦两国有交好之意,岂能因此就断绝联系了?还有,寡人说了,秦国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,师弟怕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。秦使自己不是也说了,寡人应趁早斩了你才是?那寡人便这么告诉秦国,让秦国今后也死了这条心。”

  “韩非!你一直囚着我算什么,不如直接杀了斯!也算是不负同窗情谊——”

  韩非冷了脸色走回李斯面前,隔着牢门说:“师弟和非谈情谊?嗯?非可不见师弟在韩给秦国传信时想起与非的情谊啊。”又拉过李斯衣领,凑近耳边说道:

  “通古,以后便在这牢中反思自己对韩人之罪,对寡人之罪吧。”

  …………

  回到廷内,有人递过一卷简书。韩非看后冷笑着把竹简扔进火盆。

  “来人,通知诸位卿继续商议与秦结交之事,顺便可以告诉新的秦使,前秦使李斯已经伏诛了。”

评论(8)

热度(88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